文：沐風

來源：創頭條

11月19日，農夫山泉創始人鐘睒睒在江西贛州參觀考察當地臍橙產業園，同時鐘睒睒還邀請了數家媒體會談。會談中，鐘睒睒罕見的對農業、直播帶貨、價格體系下降、農夫山泉發展等問題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期間，鐘睒睒“炮轟”拼多多：“我認為價格體系的下降，互聯網平臺讓價格體系下來，尤其是拼多多這樣的價格體系，對中國品牌對中國的產業是一種巨大傷害。它不僅僅劣質驅逐良幣，它是一個產業導向，我剛才講了產業導向，價格就是產業導向。”

鐘睒睒還直言“看不起直播帶貨”：“我永遠不會做這件事情。因為我認為那些企業都是平面型的，我們這種企業是垂直型的，我一定是從根，我有根，那些人沒有根，我永遠不會去做直播帶貨，我也看不起那些直播帶貨的企業家，你應該可以做更有價值的東西。”

以下為對話實錄：

鐘睒睒：（臍橙榨汁）在中國的成本是比國外要高的，因為（過去）巴西的價格是在6塊錢，我們這里給的價格一直是維持在9-10塊，我們的水平是這樣的。所以這個呢，很多人不以為我們在幫扶農民，但我們要堅持這樣的價格倒掛，是很難的。我們度過了困難期，去年的巴西的價格就到了9塊，因為今年南半球的黃龍病較嚴重。像佛羅里達，23年的產量已經掉到了04年產量的7%，但佛羅里達大學包括美國政府全部都在花力氣研究黃龍病，但還是沒有完全解決。

所以（黃龍病）這個問題是世界難題，一點辦法都沒有。

問：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有一個團隊在專門研究這個黃龍病？

鐘睒睒：我們外面有兩個團隊，自己有兩個團隊，四個團隊，不同的方向。要花很多時間，那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們為什么維持下來？因為美國的種植面積大，我們一個農民也就3畝地、4畝地，我們贛州農民是每片葉子看的，發現葉子上有經絡有黃的，馬上就跟你說了，只要（發病率）5%以內、10%以內都可以控制，一旦超過，就只能“剃光頭”。12年，像信豐這樣的，剃過一次光頭，第二次沒問題。現在最嚴重的應該是瑞金，瑞金原來沒有發過這個病，上一次沒有這么嚴重，瑞金當時地種植面積比較小。

我們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真的是用價格牽引，我先把價格拉上來，這個是弗里德曼的價格理論，價格理論是產業牽引靠價格，你看任何一個價格往上走的產業，價格在高位的產業都是有很多人進入的。價格牽引是經濟學的一條規律，就是我們用在農業上，原來最高的時候1塊、1塊2，我們14年、15年收購的時候，拉到多少？2塊6，2塊5這樣收的。所以這樣收，農民才自發地來種植橙子。

然后當地政府再給了1000畝地，做了一個種植園，種植園我們做好了之后，我們把土地規劃好就再還給農民。因為種植管理是農民的強項，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弱項，種植管理還是農民的所有權都交給他，所以這個東西我們跟農民的分工是非常非常精準的合作。就是我們有一條溝，這條溝我是不跨過去的，我就是加工、技術、標準化要求因為中國的農業是沒有經過像歐洲一樣先商品化再工業化的。我們是所有的產業和市場跨到了信息化了，所以農業實際上我們在這么多年就是落下的，但這個產業仍然有非常大的產業潛力，但它的產業潛力到現在我認為仍然沒有人去挖掘，它需要知識體系。靠原來農民的單一的知識體系是不夠的，他們是一代知識體系帶頭種，怎么種；而現在新的知識體系就是完全的產業化，包括價格體系，包括合作體系。

問：剛剛講到了巴西的價格，是不是國際市場的價格對中國有巨大的影響？

鐘睒睒：當然是最大的影響。但是我們自己堅持下來的是把它（鮮果）收干凈，因為它產能不夠，我們工廠是一直沒有吃飽的。你們明天去看那么大一個工廠，每年開榨機的時間不超過50天的。

問：那這個資產投下去是沒有什么回報率的，為什么不榨別的東西呢或者別的地方的橙子？

鐘睒睒：因為任何一個榨汁需要單一的設備；第二個你有什么產業，你告訴什么我可榨，中華人民共和國哪里還有橙子？你要知道最大的問題，它仍然沒有拉開榨季；你要知道什么發達國家這個時間拉開多少，當年我到美國去的時候180天，180天是怎么來的？它是一代一代的結果，在培育的過程中發現早開花了，它自動變異了，你看新方同志現在就在做這個。

問：種育的投入更大了對吧？

鐘睒睒：農業的投入說句老實話，大家就看你就會離開，你如果不是農民你就會離開，因為這個農業你真的是要有情感。所有做農業的，我認為你要做成功都是有情感的，這是標準。你如果來撈一把，不會有什么收獲，農業是個試金石，對任何一個企業都是個試金石，然后你是在平臺上賣貨，它是對產業是沒有深入的幫助的，我不是說賣貨不好，但是你賣貨就一票。

問：那褚橙不是做的挺好嗎？

鐘睒睒：你想想看褚老爺子怎么做的，褚老爺子自己上山去做，他那個地方原來沒有橙，他用的是贛州的品種，他用的是贛州的甜橙品種，糖度很高。我認為褚時健是非常值得非常值得尊敬的。你看他的那400萬塊，說句老實話，當年應該是他的獎勵，他對云南的貢獻誰可以超過？說句老實話，我們這種人望塵莫及。他當年的稅收改變了整個云南省，他給中國的煙草工作帶來了多少？現在最好的產業仍然是煙葉，我上半年去云南。你看這個茶葉是吧？云南的茶葉種出來的有的是，但是沒有這樣的企業家。

問：咱們加工這一塊永遠沒有喂飽，接下來有沒有一些解決方案？

鐘睒睒：解決方案在行為當中。你只要持續下去，因為它只要是個科學，只要是個未知的問題。像剛才新方同志講的，我們做榨汁橙，“紐荷爾不能榨汁”也是一個以前的命題，200年了這個命題。自從紐荷爾產生以來，鮮食橙和榨汁橙就是分離的，榨汁的品種就是哈姆林。我們（紐荷爾）榨出來包心菜味道以后，我們就重新開荒種地，你就是榨汁品種也就是哈姆林，他們當地的興國28這就是榨汁品種，但榨汁品種它的酸度就比較高，它就比較皮實；這個（紐荷爾）是比較鮮爽的，任何鮮爽的都是卻經不起大風大浪，你要好的味道它就是脆弱。興國28都是原始品種，沒有嫁接過的，沒有人工干預過的；紐荷爾是人工干預過的。

問：有沒有想到過把贛南臍橙推廣到其他地方種植？

曾新方：緯度相近的也有很多地方，湖南、廣西、廣東、福建，都是有種的，但是土壤、氣候、光照都是很大的影響因素，像湖南的石門縣這個地方，它的平均溫度是16.8度，我這里的平均溫度是19.8度，溫度高了三個月，一年360天，這個品種品質影響就很大了。

問：我是湖北人，您到過宜昌嗎？我們那里也有種植臍橙的。

鐘睒睒：宜昌也有、秭歸也有，那個地方現在還沒有解決霜凍的問題，他們也不是100%跟贛南的臍橙一樣，跟道地藥材是一樣的。然后我們的橙子為什么還比美國的、巴西的要好？因為人家都是平原，像在巴西江西這樣的丘陵它是不種的。我們完全靠農民的勤勞撐起了這個產業。因為山區沒法開搞大型的機械，對我們現在都小型機械，可以做到半機械化，現在大多數是果園的路都開通了，都開到開到果園邊上了，車可以開到邊上，就從果園里面挑下來就可以了，挑到路邊上，明天大家就可以看到了。

問：做農業好辛苦，鐘總您能堅持下來是不是對農業夠有情懷？因為看到您在央視的《對話》節目很多次提到了農業。

鐘睒睒：你想想看，我8歲到25歲就是農民；你要知道我父親和母親也就是農民，從57年以后，在華家祠農科院下放在那個地方勞動改造，那個時候勞動改造我抱冬瓜和馬齒莧一分錢一斤賣給我們農場養豬用。那個時候大概四五歲、七八歲。八歲到的諸暨上的小學，小學畢業以后，我就在那做農民，在生產大隊；所以你看我父親做農民的時候耳濡目染的，耳濡目染是我父親跟省農科院有聯系，我們是在諸暨城里是菜農，菜農的話就種菜供應這個城市里面3萬居民，我們是屬于雜居的，住在城里，干活在農村，然后我父親把家里的家里的什么東西，諸暨有一種布，諸暨人在勞作的時候就用那個東西，然后他就把每年如果蔬菜要早一點上市，怎么做呢？就把番茄的種籽，番茄是最重要的一個上市品種，每年4月份上市還是5月份上市，如果你早一個星期上市，你的賣價就這樣了，所以非常重視這個東西，然后我父親是怎么弄的，我就看他是怎么弄的：把熱水泡好，把我們現在的毛糙紙，那么原來是厚的毛糙紙，你們都沒見過那種毛糙紙，一張張的毛糙紙把那個籽放在中間，放在中間用塑料布包好把紙浸泡好綁在腰上，用體溫…（鐘總哽咽）

問：就是這種過往的經歷，是對自己未來的一些選擇是非常重要的。

曾新方：做這個產業確實做農業確實是要有感覺，沒有情懷做不了的，一個情懷一個堅持，沒有情懷就堅持不了，堅持堅持不下來就做不起來，讓他們連續這么多年都虧錢，還堅持下來，那很厲害了。

問：這就是情懷，真正的情懷。我想問一個問題，剛才這次鐘總把我們請來見證我們臍橙產業，一個非常感謝您把它當成最好的產業來介紹給我們。我想問一下你在這么多年當中，扶持了很多的一些企業、品牌，對不對？你眼中的農夫山泉是怎樣的？你眼中的鐘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因為這一路走過來，我知道的是鐘總來到贛州這邊來種臍橙。

鐘睒睒：這個當面批評也不好，當面夸也不好。因為為什么，因為第一個我們可以很坦率的講，我們沒有考慮過錢的問題，一天都沒有考慮過錢，我們沒有考慮過成本，我們在其他地方我們都考慮非常細的，非常細致地考慮成本問題。我們只有對這個工程是不考慮投入產出的，不考慮成本。

去年前年都是一個電話過來，今年要再支持農民多少。我們22年我們已經停收了，因為我們已經計劃已經滿了，計劃已經滿了再重新開機。23年他們來得早，說今年價格撐不住了，你們能不能放開收？我們去年大概多收了4萬噸，明天我會跟大家介紹每年的（收購量），但是現在我們每年的銷售量還沒有能夠支撐，也就是中國現在來說對早上來喝橙汁這件事情，還沒有像喝茶那樣普及。

我想問一下大家，大概早上喝橙汁的人基本上沒有，因為你看這個要一代人一代人來培養這種飲食習慣，它最大的好處是為什么？因為你當天晚上所有排掉的東西都是維生素，尤其是水溶性維生素，你排光了，所以早上為什么早上一定喝果汁，它首先是補充一天的維生素。

所以他早上吃泡飯沒有維生素，當然有一些谷氨酸，有B族維生素在谷物當中是有的，但是你像維生素C、D這種都是沒有的。然后你還有一個是胡蘿卜素，這些都是沒有的，所以果汁當中是，我們是天生缺少果汁系統。

問：就是你一杯橙汁下去，一天的維生素就基本上夠了？

鐘睒睒：這個是兄弟啊你們的責任。我們如果說，你看又開始自拉自唱了，我們這個社會對商人還是提了太多的要求，真的。很多企業實際上都是，很多我相信稍微有一點能力的企業家，他都是有責任感的。

問：我們通過在贛南種這個橙子，能為當地的農民每年增加多少收入？

鐘睒睒：也許是農民幫我們增加了多少，真的，因為農民幫我們增加的那些東西。實際上我們是欠了。我們這么多年來，我們幾乎沒有給農民提供過什么。我們尤其是農業科技，們可以說所有的方面最落后的是農業科技，因為最沒人干。我們最需要的是品種，我們最需要的是土壤改良，我們最需要的是農民少打農藥，我們最需要的是新的生產方式，這些都是需要花大本錢而短期不能產出的。我認為農業當中的科技真正是持續時間最長的，最高技術含量的東西，但是在通常的定義下，不一定是高科技企業。

問：鐘總，我請教您一個問題，就是您上次在接受《對話》訪談的時候，您提到過您希望自己是一個理想主義的瘋子。我想請教一下您，就是在您看來企業家的理想主義您怎么定義？另外因為您是我們新聞行業的前輩，就是您怎么定義我們新聞記者的理想主義？

鐘睒睒：這兩個問題都太重了，尤其第二個問題非常重。新聞記者的理想主義，說句老實話，就是針砭時弊。因為新聞從來就是第四權力，它是第三權力以外的一種權力。

問：我們現在管這個叫這是西方性文化。

鐘睒睒：因為人類的文明是沒有分西方和東方的，文明是一種什么東西，文明是一種共同價值存在，它是一種行為，它不分西方東方。你看我們如果隨地吐痰，我們如果你開一場音樂會，我到處垃圾都放在那里，我是把垃圾包了回去，撿了回去，放在口袋里面，我還是扔在那里，這叫文明，是吧。這有價值觀嗎？文明就是人類共同價值觀，你凡是能夠提到文明高度的，一定是全人類共同的，不分彼此，我是認為這樣的。你如果要分彼此，那就沒有共同價值觀，我們要認同的，所有你看總書記跑到哪都是認同共同價值觀，人類價值觀。西方和東方沒有問題，沒有沖突，但沖突的是某些問題不同的知識結構，知識體系也是有沖突的，對知識的認知是有差異的，對科學的看法是有所不同的，科學對知識的認知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實際上不是對文明的沖突，我們對知識的認知出現了問題，我們是從這個角度看，他們從這個角度看，實際上是一個東西的兩個面，但這個面怎么樣達成和諧，怎么樣達成利益共同體，怎么樣去取長補短，我認為是我們現在的課題，我們重要的社會學研究要開放的問題。

問：鐘總，因為這段時間，包括社會的這個撞人的事情都特別多，您覺得這個？

鐘睒睒：我是認為社會的戾氣，我是非常相信自然哲學。如果一個氣泡或者一件事情要發展到極端的狀態，那一定是缺少一個疏解的管道。他如果有社會正常的疏解管道，一定不會發生到那么極端。我們要去檢查我們是不是缺少了這么一條管道，讓地震前把氣放出去。我認為這個管道如果不存在，他就一定會極端。一定要有一個說理的地方，要有人聽你說。因為沒有這個東西，社會是不可以的。

問：鐘總，今年因為農夫山泉也遭遇了網暴，現在這個社交媒體非常發達，包括算法推送它也有它的流量的需求。那對于像農夫山泉這樣的企業，包括您剛才說的它社會戾氣它的出口，可能在社交媒體上會被放大，可能對企業會造成什么傷害，您怎么看這件事情？

鐘睒睒：我認為它關鍵是為什么，就是有人利用了算法，屏蔽了很多角度來的消息。因為你打開就是這樣，打開就是這樣。很多惡是人為造成的，這些人造成了惡，尤其是利用科學、科技手段、技術能力，那造成的惡比普通人造成的惡要大，這是大惡。但這種大惡是社會要去遏制的，政府要站出來主持公平。什么是謠言？我想請問大家什么是謠言？一定要搞對立，像好萊塢一樣，你一定要有一個反面角色，但是就是沒有反面角色，這個平臺它不能那么長時間的持續的在一個地方得到流量，這種平臺就是最惡的平臺，這種平臺是種垃圾。

社會的惡是上層的有知識的人產生的，不是底層老百姓，底層老百姓仍然是受害者。那些天天在罵鐘睒睒的人，他不是一個利益所得者，他是一個受害者，他跟鐘睒睒是一樣的。他因為不了解情況，他有仇恨，他以為資本家賺了他的錢，對吧。其實我們現在要的是營商環境，要尊重企業家。

問：鐘總，我問你兩個不那么敏感的問題，便于回答的問題。剛才您在這個上面介紹的時候，說當年之所以到信豐來投資，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遇到了一個人，就是我們湖北華中農業大學的鄧秀新院士。您能不能講講當年是因為什么交集跟他在一起？

鐘睒睒：他們請來的。當中華中農業大學是作為這里臍橙品種，臍橙農民培訓、農業培訓，正好我們兩個住在一個小樓上，兩個人就住在一起了，就是偶遇遇到一起。

問：當時正好在這碰到了？

鐘睒睒：11月18號這個日子是臍橙節，每年的11月18號安遠的臍橙節，然后大家就來了，我也來了。我來了之后，那么滿山遍野的橙子馬上榨汁，5毛錢一斤，榨汁你看45~50%的出汁率，我一算1塊2毛錢就榨出來了，馬上覺得盈利了。

問：當時鄧院士跟您這邊交流的時候，是哪一方面觸動了您，最終帶來投資呢？

鐘睒睒：太好吃了，你這個感官來說，你這個味覺是不能騙你的。你今天是白羽雞，還是黃羽雞，廣東的黃羽雞和美國的白羽雞，你進嘴巴里面就知道了。這個人的感知系統是最接近物理學的，最接近邏輯學的真理。當然除了耳朵和眼睛以外，耳朵和眼睛也會騙你的，眼睛會騙你，耳朵會騙你，但是你看不見的那些東西，嗅覺、味覺基本上不偏你。

問：鐘總，我想了解一下您對這種規劃是說它在未來幾年之內能夠實現盈利，還是說希望它能在某個點上快速爆發？

鐘睒睒：我是有這種期待的，因為為什么有這種期待呢，但是它不可能像其他產業那么爆發，因為它太緩慢了這個過程。因為新的那些，像我們現在這一批年輕人，他是有意識的，他會把早上的泡飯慢慢消滅掉，他是會改善的。我是認為這個過程當中實際上消費是靠創造出來的，你吃泡飯，第一天我們杭州人就吃泡飯，剩飯剩菜。那好，零社會消費，那你要增加消費，就要增加你的獲得感，增加你的健康指數，增加你的豐富性，但我們的豐富性是非常非常單一的，非常非常寡的。

問：那鐘總，咱們在這個年頭，然后把這個綠瓶水恢復了，就跟您剛才講的不是有這個對比嘛。

鐘睒睒：你看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們開始就是做的純凈水，純凈水當時就是甜的，你無可奈何的說的就是甜的。但是我們自己知道了之后，這個礦物質對人體的重要性之后，實際上沒有人想發生任何事情，我就看了一群記者，《浙江日報》也來了記者，我就看著垂頭喪氣，我說今天發個新聞，就發個新聞。我說停止生產純凈水，全部生產那個天然水，當時就講這個淳安工廠，然后人家就69家企業全部要打倒我，最后你看多少人。

問：那就是說一家工廠生產的？

鐘睒睒：當時就是這家停止，后來我全部停掉了，但你停掉以后的礦物質，你們知道礦物質嗎？鈣和鎂，鎂是苦的，鈣是澀的。你這個水里面你把鈣鎂，人家說你鐘睒睒造謠，你鐘睒睒騙了我們20多年，你說農夫山泉有點甜，不甜了，我還給你甜感，我還給你，你的選擇權，我沒有騙你，我為你好，你不知道。那我覺得你的知識系統不夠，因為羅素講過一句話，人的知識是最不確定的，最不精確的，最不全面的。你往往覺得自己是很全面的一個人。蘇格拉底也說，你知道自己無知的時候就是智慧的開始。因為尤其是非常無知的人，他覺得自己很知道。真正知道越多的人，他覺得自己越不知道，我這個也不知道，那個也不知道，這個完全就是這樣。越無知，越沒有知識體系的人，他越覺得自己知道，全知道，天上也知道，地下也知道，全知道。

所以我們生產綠瓶水（純凈水），說句老實話，那個時候是意氣之下。但我仍然不希望大家去喝綠瓶水（純凈水），所以我把綠瓶水（純凈水），說句老實話，我把紅瓶水（天然水）拉開了差距，我要告訴人家紅瓶水（天然水）就是值這個錢，綠瓶水（純凈水）就是不值錢。

問：價格有差異嗎？

鐘睒睒：當然有差異了，我12瓶賣9塊9。

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說您這是個商業行為，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鐘睒睒：我是為了恢復我的名譽，我沒有騙人家，你要知道一個人的名譽有多少價值，我鐘睒睒不是一個騙子。

問：中國沒有企業家這么做過吧？

鐘睒睒：沒有企業家可以做，為什么我不可以做第一個？

問：我覺得唯一一個。

鐘睒睒：對，你也可以做，因為企業家有時也是有情感的人，大家不要把企業家神話了，企業家就是有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但你罵我了，我可能也要，我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我很脆弱的，我的淚點很低的。

問：你們已經感受到了。

鐘睒睒：我是很感性的，我沒有什么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攤在桌面上的，你是任何問題，我所有的新聞發布，我都是你任何問題你可以問，我沒有不可以問的問題。

所以2000年水戰的時候，我到了廣東，我到了廣東，我登的廣告就是我到了廣東，然后我在羊城晚報登了，就是這個“以水代酒，愿與農夫把樽乎？”

然后當時有一個記者提了一個問題，我昨天到了你們辦公室，我看你們辦公室放的喝的是純凈水，你怎么說？當時有記者問了這么一個問題，我說你這個問題提得很好，因為說明我的員工對純凈水的認知都是這樣的，對水的認知，我自己的員工都不能認知，所以我們新聞工作者有沒有教育的義務？我們有沒有把一個科學或者一個基本事實，一個第一性原理？

我當時候看到的為什么水當中的礦物質是最容易吸收的？第一個水是腸吸收的，腸道里面有孔，直接細胞進入。你如果是純凈水，喝進的是純凈水，你帶出來的是不是還是純凈水？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出來的是不是純凈水？你的汗液，你的尿液你還純不純凈？如果你不純凈，你進去的是一個純凈的東西，你不純凈的時候帶出來的是什么？我是希望大家可以討論，如果大家愿意，我們可以討論，我們提供純凈水，也可以別人提供純凈水，我們的天然水，我們在動物身上做實驗，同樣的飽和飼料，不同的水，三個月以后切開來，看骨頭，骨密度，最簡單的。

問：鐘總，那純凈水是臨時性的戰略還是長期性的，會不會沖擊天然水？

鐘睒睒：我們只做了 SKU，一個規格，我們只做了一個規格，你看我們所有的規格，我們只做了一個規格，一個規格來說，我們非常克制，我們不希望他家庭用，我希望你暫時口渴的時候你可以，你臨時買的時候你可以你一瓶沒有問題，兩瓶也沒有問題，你不要長期整個家庭從早上到晚上你一定有問題，我非常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長期喝這個水一定有問題，為什么？否則教育部也不會發那樣的文件。所以你看我們說所有的包裝大包裝，我們是三令五申，我們連1.5升都不出的，我們只搞一個550的包裝，我們認為你大量需要水的時候，你一定需要水中的礦物質。

問：甚至也有人說我們是為了提升市場份額，所以才推綠瓶。

鐘睒睒：對于不同的意見是正常的社會現象，你如果對不同意見都要反對的話，他哪怕是說的錯的，你要贊美他，他是不同意見，因為一個社會需要不同的東西，我們來辨別，他對我講鐘睒睒你有問題，我想一想，我覺得有問題我就檢討，沒有問題我就堅持。

問：鐘總，現在整體社會消費很低迷，你大概也不愿意花錢，即便他有存款，然后你覺得該怎么辦？

鐘睒睒：這個是，小妹，這個是你能解決的問題？

問：那企業怎么辦？大家不愿意花錢。

鐘睒睒：我坦率的講我的觀點，花錢和不花錢是社會保障系統決定的，如果你有良好的社會保障系統，他不擔心，因為我始終餓不著。

我們認為這個問題我們作為企業也只能做到這兒，但是我們仍然是在提升消費能力，我們仍然在提升價格體系，我們是仍然是提價的，我們任何時候你看現在的價格，我們撐著價格，我們盡量要把價格拉上來，我認為價格體系的下降，互聯網平臺讓價格體系下來，尤其是拼多多這樣的價格體系，對中國品牌對中國的產業是一種巨大傷害。

問：就是劣幣驅逐良幣的行為。

鐘睒睒：它不僅僅劣質驅逐良幣，它是一個產業導向，我剛才講了產業導向，價格就是產業導向。

我再向大家呼吁一下，要把“高技術企業”這個幾個字取消掉，企業才會往高技術走，你否則那些都是偽的技術企業，然后稅收也是這樣的。就是作為稅收來說，應該對所有的人、所有的企業，像法律一樣，首先是公平的，不針對任何人，只要針對任何人，這條規則就有瑕疵。規則是有標準化的，凡是規則不針對任何人，你要針對任何人的就是不是規則。

問：鐘總，我提一個不那么令人沉重的話題。

鐘睒睒：不沉重，我的話題又不沉重，企業天天在思考這個問題，兄弟。

問：我想提一個問題，您有剛才說到您做的每一個項目，每一個投資都會考慮它的成本，唯獨在信豐這個功能上是沒有考慮它的成本？

鐘睒睒：因為你無法計算，因為你沒有辦法控制，你的知識水平控制不了它的發展，所以你無法計算。

如果我的知識水平是可以，我原來的存在的我的知識體系我可以控制它，我可以計算它，這是我的能力，但是沒有能力控制，我沒有辦法控制。

問：您如果不考慮這個成本的話，到信豐來投資考慮什么？考慮是長遠的？

鐘睒睒：我是考慮我承不承擔得了，我如果只要口袋里面有錢，我能承擔，我就要往下走，這個上天有時候會眷顧你，你堅持下去，有時候就會眷顧你。

問：我問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你在贛南這個項目上，這個項目上總共投多少錢？

鐘睒睒：真的這個問題問倒我了，這虧損報表我怎么感覺很難受，我就不太看。

問：現在還是虧損？

鐘睒睒：央視問我的時候，我認為去年已經盈利了，但是我后面去查了一下還是虧的，因為去年收的橙收得太多了，太多的時候，我們的儲藏方式就把橙冰凍起來，大冷庫。我如果今年收和我去年沒消耗的比，成本就便宜很多，電費儲存這方面。

問：就是您的橙子，收購占贛南橙的產量是多少？

鐘睒睒：我現在10%大概，贛南大概200萬畝，我大概20萬畝解決。?

問：剛才說的橙子加工的產能不是還不夠嗎，怎么還會儲存這么久，還要儲存到下一年？

鐘睒睒：沒有，他消費他們的消費你看他的消費我是開始定的價格是今天我定的價格是十幾12塊9，12塊9我就能平衡了。

問：你的收購價嗎？

鐘睒睒：零售價，12塊9我就能平衡。但是你要知道爆倉了，第一年爆到第二年，賣不出去，降到6塊，然后我原來想全是冷鏈的，可是我們冷鏈運輸根本沒有，所以還是做了常溫的。但我的裝備還是可以，可以是無菌的，我們的無菌系統你們可以去看一下，明天好像應該在走廊上可以看，就是整個里面一個細菌都沒有。原來這個冷鏈橙汁我當年要求標是45天保質期，實際上可以喝一年沒有問題。但是為了保持口味保持色澤，所以我就希望大家短時間內喝掉。然后沒有辦法，大家就不當果汁喝當飲料喝，常溫的就賣6塊錢，然后6塊錢再慢慢漲到7塊錢，現在漲到8塊錢。那么今年推出來這個冷鏈的產品，希望能放到冷鏈里面去賣9塊9，就是這樣。

所以這個產業的培育過程，我們等于是行銷學來說到了一個沒有穿鞋的島上，但有人回來說這個島上會生意很好，一個穿鞋的人都沒有，你一個人一雙你可以賣多少雙鞋子，也有人來說你這個鞋子賣不掉，因為一個人穿鞋都沒有，他不需要穿鞋。

問：那下一步你們營銷規劃，你們開始推廣什么規劃沒有？

鐘睒睒：我基本上說句老實話，這個是要問他們了，我管不了你知道嗎？我根本就不懂。

問：其實東方樹葉我覺得對這個影響還挺好的。我覺得奧運會推廣很多人都開始喝了。

鐘睒睒：都是他們的事情，我現在管的事情不是特別多，推廣我們希望你們幫我們借一把力，你們這次來了，某種程度上我的私心也是希望你們能把贛州的產業像向大多數的消費者推薦，相信新聞的力量，相信你們的力量，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

問：我想問一下，剛才大家都在說企業也難，就業也難，各方面都很難，然后農夫山泉96年成立到現在快30年了，就幾十年大家都習慣，NO·1是農夫山泉。我在想農夫山泉穿越周期怎么那么容易？一直是屹立不倒，一直在NO·1，一直是帶頭作用，那我想聽下你的想法，在30年面臨了中國那么多的經濟周期各種時代。

鐘睒睒：你明天到我們的工廠去看你就知道了，因為你去看了之后，你就知道我們。我跟你講一個另外的命題好吧，可以不知道可不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前兩天，山姆來驗點，他看我們的地頭的管理的單子，加工的單子，數據，全打開給他看，他看下來他認為如果中國能找出第二家（不太可能）。

因為你在這個里面下了功夫，還是你沒有下功夫，因為你的知識體系是不是借鑒了別人的你的知識體系以外的知識體系為你服務，所以我們有相當多的人我們是合作的，我們是共同的契約關系，所以你可以借鑒到全球最好的技術力量來幫到你，因為靠我們一個人是不行的，因為你的知識面，知識是一個非常局限的東西，尤其是現在越來越知識爆炸，你的知識總量來說，你個人覺得我懂了很多越來越多的東西，但是實際上你在社會的總量當中你是越縮越小，所以這個時候就要合作。就是看我們的工廠，你就知道我們中間有多少人在一起合作，做成這么一件事情，包括我們的農民，我們為什么種的那么好的橙子能有這個味道，農民的心情跟他的收益。為什么我們承擔的了目前，所以我們在這里面是虧錢的，我們希望把產業穩定住。

因為為什么？這個產業穩定住了，其他產業也起來，你就看信豐這個縣城現在的興旺的程度和別的城市，一個縣城你可以去看一看，它跟你這個產業能夠在支撐起來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付出去一塊錢，基本上除了買農藥、買化肥、買肥料的可能30%左右，其他的都是他的純收入。所以這個跟企業收入當中100%只有5%的利潤是不一樣的。

這個地方你付出去的幾個億，就是這個地方的農民他的收益率，你跟城市打工的也不一樣，城市里可能很多交了房租，來回的車票，然后還有其它的費用。他在這個地方，如果中國的生物多樣性能夠被利用起來，更多的企業家來參與，我相信產業的面貌是容易改變的。

問：這個功夫就是差一點都不行嗎？

鐘睒睒：當然。你可以差一點，差一點就是二流貨，我們為什么現在哪里都不怕？我們認為為什么？我們的知識基礎，我們的學習能力，我們的團隊，我們的年輕人的敬業精神，加上當地的農民那種汗水，那種辛勤，那種勞作，他仍然保持下來了。

當年我跟他們縣一直提，你們應該把最平的兩塊地拿出來種橙子，為什么全到山上去？他說這個是農保地，大家即使是1000塊錢，他也得種稻子，我們想想看，我們對他來說要他承擔的責任是什么？我們糧食不夠，要農民承擔，對吧？我們蔬菜沒有，我們那個時候什么生姜賣貴一點，“姜你軍”，大蒜賣貴一點，“蒜你狠”，對吧？我們不能忘記這種詞匯，這種都是我們罵過的，是吧？

我們的城市居民是有優越感的，有高高的優越感，但我們農民有嗎？

問：那么你晚上提了，我覺得提了兩個很重要的概念，一個是知識體系，一個是價值觀。你覺得是知識體系問題還是價值觀問題？

鐘睒睒：我認為知識體系是最重要的，因為知識體系是最終的價值觀，因為你知識體系不上來的時候，他的價值觀是不一樣的，不會的。

他價值觀是一種行為，他只有懂得了，先有思想才有行為，他如果沒有思想性的改變，是沒有思想性更多的東西的話，他的行為是不會改變的，

問：鐘總，我想問一下你剛才講到“蒜你狠”那些問題，現在價格高被罵，然后變成原罪，不僅僅是農產品，消費品也是一樣的，比如說鐘薛高，比如說簡愛的酸奶，你怎么看這個問題？

鐘睒睒：我認為他如果是真正來說它是物有所值的，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不是出在價格高價格低，因為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不能產品與產品之間的比較，產品名稱之間不能比較，不比較你怎么知道高矮？當然應該讓企業跟企業同臺競爭，不讓企業同臺競爭，那永遠是劣幣驅逐良幣。這才是把一個質量關系，企業的文明是以產品為代表的，只有有形的東西才能講文明，不能老是講倫理、講文化，全是虛的。

問：鐘總你剛才一直在喝這個水，白瓶的水，當然還有紅瓶的水，它倆之間有什么區別沒有？一晚上你一直在喝這個水，

鐘睒睒：你要知道我現在是什么年齡，我70歲，我最擔心是什么？記憶力下降。你看這個什么字，這個是鋰水，這個是非常稀少的一種水，世界上最少的水，鋅、鋰、這兩個東西非常珍貴的水，大興安嶺、漠河、冰下90米的冰凍層下面的河流打出來的，我們打了12口井找到的這么一個水，當時他們告訴我每升當中有0.2-0.5mg的鋰，還有0.4以上的鍶，這兩個都是礦泉，所以為什么我喝這個水，我為什么打這個牌子？

丹麥有一個地區的流行病學調研，7萬人口，這個地方阿爾茨海默的發病率非常低，然后他抽檢了他的自來水，它的自來水當中的含量，鋰含量相對較高，所以這個地方的AD，阿爾茲海默的發病率降低了17%，這個是個流行病學的調查。但流行病學的調查里面就是他長期這個區域的人長期飲用這個東西，但是鋰在醫學上有在用。我希望我的神經系統更好一點，就是這樣。

問：鐘總你會不會哪一天去直播帶貨去帶貨，哪里就沒有競爭者了，最大的IP

鐘睒睒：我永遠不會做這件事情。因為我認為那些企業都是平面型的，我們這種企業是垂直型的，我一定是從根，我有根，那些人沒有根，我永遠不會去做直播帶貨，我也看不起那些直播帶貨的企業家，你應該可以做更有價值的東西。

謝謝。